【蝙蝠铁】Faded
我觉得也不算一把刀...就算是也就是个指甲刀。凌晨突然好想写葬礼。就写了。【是不是有病】这几天老是在各种地方听见Faded这首歌，昨天去逛街都听到了真是有缘，所以就想虐虐自己。【是不是有病】
Faded真是有毒。前几次听觉得很绝望，后来听多了又听出来了希望。今天为了码字循环了一下午又觉得好绝望。【是不是有病】 推荐。
警告：一方死亡。没文笔，只有OOC。
钢铁侠死了。
Tony花了两天来接受这个事实，然后他看向他本来应该呆着的地方——那口和他个性完全不符的朴素棺材。他的身体确实躺在那里面，残破不堪，血肉模糊得让人恶心。但他的意识却站在一旁的草坪上。
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鬼魂还是其他什么超自然的玩意儿，他能看到每一个人，也能冲自己的墓碑竖中指，这倒是很有趣。
但无论如何出席自己的葬礼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，这整个事情都在嘲笑他有多无能。
至少在死前我还是救下了一整栋楼的人。他这么安慰自己。他被大楼砸过很多次，这次只是运气不太好。
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少，陵园外的记者和政府官员倒是密密麻麻。Tony明白这个，他从来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，他早已经把所有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都推到了触不可及的地方。只是这一刻他仍然感到有些冷——如果鬼魂也能觉得冷的话——他想伸出手去抚摸Pepper，随即发现了她墨镜下肿得可怕的眼睛，于是他缩了回来。
他给她的全是伤害，一切都是。Tony开始觉得也许这是件好事，以后他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人。
Thor从天而降，又从他面前穿越而过。Tony本以为他的好友作为一个神也许能看见他或者察觉些什么，甚至朝他的墓碑大声责骂。但Thor只是停在那块刚挖好的坟地前一动不动。
谁为Tony Stark扶棺？他听到有记者大声问道。
罗迪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快要吐了，他还穿着战争机器的盔甲，只脱去了头盔——那上面有Tony的血，它们和敌人的血混在一起，而他没空去清理它。两天的时间对于帮助Pepper准备一场葬礼和应付仍然在进攻的敌人实在是太短了。
罗迪踉跄地站到了棺材的一边，他似乎是想自己一个人把它举起来。
把它踢下去然后回去洗个澡，兄弟。Tony想对他说。
Thor也走了过去。
Tony想表示感谢，但Pepper又开始哭了，他第二次伸出了手，即使它们穿过了Pepper的肩膀他也还是抱住了她。
“没人在乎。”Pepper捂着脸自言自语道。“那些恨他的人都在这，那些被他拯救过的人都在看电视直播。”终于Happy实实在在的拥抱了她，Tony感到高兴。
Tony想至少Thor和罗迪还愿意抬起那个丑爆了的棺材，而Pepper安排了他的最后一程，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。
神父没有出现。谁都知道Tony是个无神论者，哪怕Thor和他相识多年也没改变他的信仰。墓地和棺材之间只有一百多米米的距离，Thor差不多一个人扶棺走完了全程，罗迪的行动还要依赖Tony提供的机械，他只能靠盔甲堪堪撑住一点棺材的边缘。
Tony站在Pepper身边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。
就，把它扔进那个黑漆漆的洞里，随便找点什么填上它。然后人们离开。
最后一切就会恢复正常。
这本来很简单，为什么你们要把它复杂化？
幸好葬礼的后半部分比Tony想象中的简洁多了。在一些老朋友——Tony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他的朋友，比如罗根——陆陆续续来了又走之后，留到最后的Pepper也乘车离开。记者们追着她而去，像一群吵人的马蜂。
终于陵园里只剩下了Tony一个人。
他想和自己聊聊，鉴于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会消失，他得抓紧时间。
现在才想到要【抓紧时间】？Tony笑了起来。
他在墓碑前坐下，又发现无话可说。不管是咒骂还是惋惜，这两天全世界都对他说得够多了。也许他就只是该坐在这休息，他很多年没有这么平静过了。战斗得越多，他的毛病就越明显，恐惧和愤怒如影随形，那让他变得不可理喻。
内战后Tony用了所有办法将复仇者重新合法的聚到了一起，但他自己提出了远离他们，除了进行任务，他不觉得他们还有必要住在一起【培养团队意识】。
那段时间的所有事都证明了他们是一团散沙，团队意识只存在于Rogers的唠叨里。
所以他建起了另一座大楼，而复仇者们仍然住在复仇者联盟大厦。在Rogers和他的共同努力下他们把Barnes带了回来，虽然那是内战后三年发生的事了。
他做过很多事，他们一起做过很多事。
但他死了，而他也并不感到难过。在这场葬礼的前半个小时复仇者们才结束战斗，事实说明他们没有Tony也可以做到那些事。所以他原谅了他们没有出现在葬礼上。
草坪湿漉漉的，减弱了双脚踏在上面的噪音。
Tony回头看了一眼，第一秒他睁大了眼睛，第二秒又苦笑了起来。
“你来干什么？”他知道Bruce听不到他，他只是不能不开口，毕竟他们之间没有说再见的机会。
Bruce在没有穿上黑色盔甲的时候时常被人们误认为是个瘦弱的人。
花花公子，脚步和态度一样轻浮，神出鬼没的男人。不过比起疯子，自大狂，不负责任的自私鬼，他宁可人们也像形容Bruce那样形容自己。
只是因为他不仅是Tony Stark，他还是钢铁侠。人们对比自己强大的事物永远充满敌意，即使他们因此存活。
Tony看到Bruce放下了一小束花朵，那些花苞被突然下起的小雨淋得很没精神。
“认真的？这么几朵小花？”他坐到了墓碑上面俯视着自己的老朋友，Bruce不是个话多的人，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指望Bruce能说点什么。“最后一次了，你就不能送我点好东西？”
“你是个混蛋，Tony。”
“噢，好吧，我也很高兴见到你，Bruce。”Tony翻了个白眼。
在他还活着的时候，他和Bruce可以因为各种小事互相进行语言攻击。Tony怀念那个，因为内战后他明白了这世上有哪些人不会离弃他。不管他做错了什么，他们会拉他回来，而不是把他放弃在原地。Bruce很不幸的是其中之一，而Tony表示自己喜爱一个人的方式就是不停激怒对方。
“Rogers说你本可以等支援。”Bruce的声音很平淡，和以往一样，甚至有些冷漠。
是啊，那我就可以看着一栋楼在几秒内倒下来，然后现在就该是我为住在里面的四百多个人举行集体葬礼了。Tony摇晃起了双腿，如果他现在是实体，他鞋底的泥土一定会掉落在Bruce头顶。他非常轻松，有种解脱了什么东西的快感围绕着他。正如Pepper所说，那些被他拯救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是谁救了他们，他们会把钢铁侠的死当做下午茶的谈资，最多也就是对着电视和电脑屏幕感叹几声，纽约的天空中不会再有金红色的身影飞过，但他们还有蜘蛛侠，还有复仇者，还有惊奇队长。然而那些对Tony来说都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Bruce现在就在他的坟墓前。
Tony还是希望Bruce能多活几年，他们是两个和世上的所有快乐绝缘的人，这让他们在一开始亲近起来，也让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渐行渐远。活着是他们对彼此的唯一要求，他只是必须得做完该做的事情后先走一步。
“你没告诉他们你做了手术。”
Bruce抬起了头，Tony往旁边挪动，发现那只是抬头而已。但Bruce看着那团充满雾气的眼神就像他看得见他似的。
“你是在送死。”
Bingo.
Tony简直想跳下去亲他一口。
他知道Bruce明白，只有他明白。钢铁侠从不会放弃，但Tony想象过很多次如果放弃会是什么结果。Rogers希望Barnes成为新的美国队长，他也培养起了自己的接班人。人们不会在意那个盔甲里面的人是谁，没有人是非得Tony Stark不可的。他需要从这一切脱身，不管是用什么方式，他得在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人出现时离开那些战斗，那些阴谋，那些神、外星人或者阴魂不散的九头蛇。他会逐渐失控，他确实已经在变成这个星球的威胁。
Bruce不会说他是个享乐主义者，也不会称他是个悲观主义者。他们如此相似，又截然不同。
这就是他能信任Bruce的原因。在他们独处时，那个空间里只有Tony Stark和Bruce Wayne，没有钢铁侠和蝙蝠侠。他们需要的只是这么简单。
但Tony知道Bruce现在很愤怒。他对此很抱歉，但所有人都说他是个自私的蠢货，这次他只是证明了他们的话。
“我本以为——”Bruce继续说着，雨水彻底淋湿了他，也使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四散。
Tony还满怀期待的想看看Bruce会不会像他们都还小的时候那样哭起来，后者让他失望了。
Bruce重新低下了头，他看着墓碑上的那排字，简短又毫无意义，和他们作为两个普通人的人生一样，虚妄得如同每一个夜晚没被讲到结局的儿童故事书。
Tony本以为不会更糟了。Bruce会好起来，正义联盟目前正处在关键时刻；pepper也会，她已经是一个母亲了；他留下的东西也能支持罗迪继续军人的使命。本不该再有让他后悔的事了。
Bruce不该说那句话。
可他说了，在离开这个坟墓之前。
Tony知道Bruce或许再也不会到这来，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要真正的消失了。
如果他不是个无神论者，他会相信这是上帝在跟他开一个该死的最后的玩笑。
他只能趁自己的上半身还没彻底消失又一次对自己的墓碑竖起中指。
没有人能不留遗憾的死去，你也一样，MR.Stark。一个索科威亚遇难者的母亲这样告诉过他。
“——我爱你。再见，Tony。”
Bruce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时，Tony也沉入了空气里。
那些花瓣被风雨打碎，带着肮脏的淤泥覆在墓碑一角。
【Anthony Edward Stark 他眷望着我们】
